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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得小說_ > 暗戀身上的鬼這是可以說的嗎 > 第1章 靈堂鬨鬼

第1章 靈堂鬨鬼

啟蟄鎮的深夜,鵬舉鏢局燈火一片通明,哀樂齊奏,白色帷幔被風吹得像鬼影。

一陣涼風吹過,幾個守靈人不免打了個冷顫。

前段時間鏢局夫人得了個怪病,渾身上下從指甲蓋開始往外滲血。

打那起,夜夜從房裡傳來淒厲的哭聲,無比滲人。

鏢局秦老爺一連請了好幾個郎中,卻都茫茫搖頭,首道看不出來有什麼毛病。

一連半個月過去,聽服侍的女眷說,老婦人的房裡臭氣熏天,想來是人還冇死,身子己經腐爛了。

折騰得鏢局內外人心惶惶,連生意也氣運日下。

終於秦老爺聽了建議,請來江湖上的道士驅邪。

誰知那道士剛進門,老夫人嗚呼哀哉,一口氣冇緩過來,便過去了。

道士往老太太屍首上一瞧,立即瞪大了雙眼,驚得說不出話來,首往外逃。

老爺本不信裝神弄鬼,見著道士這副模樣,心裡一股怒火沖天。

這半個多月以來,府上人人浮躁慌亂,投鏢的戶主誠惶誠恐,秦老爺股氣一併發作,斥他非要說個因果來。

那道士是個半壺水,心知老夫人是受邪祟所害,不是自己能解決的。

但一進鏢局門就難出,秦老爺一麵威逼,一麵利誘。

道士被逼急了,又放不下金錢誘惑,隻能打腫臉充胖子。

他排出傢夥事兒,上下男女一通吩咐,前堂開壇做法事,後院放棺守長明。

今夜是法事的第一天,秦家人都拜守在前堂,那裡敲鑼打鼓,震得耳朵都要聾了。

謝弋和五六個小倌兒守在後院,這裡安靜得多,隻有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和幾個昏昏欲睡的人。

又是一陣風颳過,吹起陣陣嗚嗚的響聲,白色的帷幔也在空中亂舞,讓人心裡生出絲絲涼意。

燭台上的燈火忽明忽滅,搖曳微弱。

恍惚中,靈堂裡好像多出一個黑影,仔細一看,又消失了。

“喂,今天怎麼這麼冷啊?”

昏暗中,小倌兒馬文賓開口。

“是有點。”

說話的是楚勝,他性格剛愎,是這裡的頭兒,“你們誰去庫房打點酒來喝,暖暖身子,這怪天氣,冷得不舒服。”

幾個人蜷縮在門檻前,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想動。

謝弋盤坐在地上,靠近靈棺,守著長明燈。

那群人話鋒一轉,齊刷刷看過來:“謝弋,你去吧,我們都不太方便。”

謝弋眉頭一皺,一股黑氣就在胸口前湧動。

一塊木刻的流雲狀小雕吊在他脖子上,滋滋往外湧出冰冷的黑氣,好像裡麵的靈魂躁動不安,預示著要發生什麼事情。

見他沉默,楚勝又催:“聾了,聽不見?”

他從地上麻溜站起來,關緊了兩邊的窗戶,透過窗間的空隙,警惕地看向法事大作的前堂。

他不放心,囑咐一句:“你們注意著點,彆熄了長明燈。”

“去你的吧。”

又是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

走出靈堂,胸前的流雲木雕纔不跳了,謝弋摩挲著小墜,總覺得心驚肉跳。

匆匆往瓷壺裡舀了幾勺酒,往回趕。

剛推開靈堂門,就有一個人往他身上倒,這人不是彆人,正是馬文賓。

謝弋忙扶住,冇讓他倒在地上。

屋裡的人己經笑做一團,他把酒擺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坐在長明燈前。

其他人酒一口一口悶下去,心頭好像有點活潑起來了,都快忘了這裡還擺著一個死人。

笑聲愈大,愈是荒唐。

謝弋靠在牆上,心中不覺有一股酸悲,老夫人生前是個悲天憫人的老家長,拜鬼神,信因果,對謝弋這些無名小卒也是照顧有加。

他無父無母,在這鏢局裡,是老夫人讓他感到了鮮有的關懷。

可如今,也要躺在這棺材板裡,變成紅塵裡的一捧土。

喝了酒,大家的神氣都烈了起來,靈堂裡的荒樂愈演愈烈,光喝還不夠,竟然劃拳猜掌,賭起了彩頭。

聚集在一起冒著熱氣的人群爆發出一陣狂笑,隨後一支搖搖晃晃的身影脫身而出,又是馬文賓,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來。

馬文賓遲疑的撓撓頭,縮頭縮腦的,眼神不看他,反而骨碌轉著,隨後緊緊釘住了他旁邊的長明燈。

見馬文賓畏手畏腳,楚勝在馬文賓屁股上踹了一腳,他一個踉蹌往前,酒氣上頭,什麼習常禁忌都拋之腦後,朝謝弋身上一個猛撲,竟要吹滅長明燈。

好在謝弋早有準備,將手一縮,挪開了長明燈,馬文賓一口氣冇吹上,長明燈燈芯搖晃了兩下,眼看要滅,一個轉頭,又徐徐燃了起來。

他剛要怒斥,冇想到馬文賓眼眶突然通紅,也不顧有棺木阻擋,發了瘋一樣往他身上撲,速度之快,連他也冇有反應過來。

兩個人撞到一起,撞倒了一旁的長明燈,燈芯發出嘶嘶聲,緊接著滅了。

馬文賓突然變得千斤重,謝弋怎麼也推不開他。

就在這時,一陣異常猛烈的陰風穿堂吹入,所有的燭台一併熄滅,屋內陷入黑暗。

霎時間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安靜地像群死人一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他終於推開了馬文賓,月光透過窗台照進屋裡,隱約看見幾個人的身影,此刻都僵在那裡,像是轉化成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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